韩雪丽：棋逢对手第十部松子落棋盘（90）人情不是这么用的

文/韩雪丽

松子落棋盘——形势比人强

对，都是工作，乔亭心里想，不过工作和工作不一样，也有自己想做的，有激情，也有纯粹是应付，不过应付也得敬业。

江晨阳的大写字台上，居然是仙客山文化长廊的地形图，乔亭吃惊，总监，您也关心这个呀。

江晨阳目光在地形图上，我倒不想关心，可我不知道，明天这个鸡肋好啃不好啃。

乔亭笑笑，不至于不至于，你看现在大家的热情多么高涨，连旅投都跑去了，去年这时候，他们可是毫不理睬，文副说，他主动上门，人家只打发一个办公室主任出来应酬，您看现在，是他们的老大主动找文副。

江晨阳抬头，是呀形势比人强，他们有他们的压力，新官上任嘛，总得有个姿态，从哪做起呀，找个热点吧。

乔亭点头，是，是，他们总算要开发新的旅游资源，拿地招商，您有什么要指点我的呀。

江晨阳叹了口气，给我们锐意进取的董事长泼泼凉水，资金流的问题，他考虑了吗。

乔亭心的话，考虑是考虑，不过和你的考虑方向不一样。她笑笑，肯定考虑的，远期不考虑，近期也得盘算一下，我可是月月给他看了报表的，尤其是现金流量表那一张，我都特别备注了，董事长现在完全看得懂。

江晨阳好笑，我哪里会说他看不懂，只是怕他成天想着用杠杆，这类项目，可杠不动。不要想着再折腾一个崇礼学府，那个是你们操作的不错，完全抢在枫丹云朵开盘前，收回了成本，不过，体量小了些，你现在还有多少房源，我看你的销售节奏一直在控制，一直在调价格，你可真成，一年里能调价百分之三十五，我别的不佩服你，这个销控节奏，这个利润空间把握不错，我决定了，拿这个给你争点身份，我已经给董事会提交了，给你个奖励。

乔亭惊喜，真的呀总监，你老人家太厉害太可爱了，我保证，如果给钱，我一定请你吃大餐，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，我们就找贵的，去色怎么呀。

江晨阳也笑，那是吃饭的地方吗，那是喝茶。

乔亭说，他们的西餐小点心还不错，样子好看，我上次都没舍得吃，拿回去当样品了，那个做点心的，我保证懂设计，那真是匠心独运，叹为观止。

这八个字，江晨阳佩服，你行，一个点心，匠心独运，叹为观止。还给我转移话题，我给你个任务，你明天在现场，你记住，找机会提醒彭董，要考虑资金流。

乔亭点头，我一定提醒，这样，我明天开拍前，就先提醒，不过，总监，您得有个思想准备，到了现在，不可能空手而归，不管怎么样，不可能跑去当观众了，不过向叔来了，可能是在权衡吧。

江晨阳摇头，他呀，当了个副董事长，现在哪里好提意见恐怕只会点头，再说土地储备符合他的利益，一个开发公司，没有地，开什么发呀。

江晨阳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，这是我的底线。

乔亭看了看，总监，我感觉有点难度，她也写了一个数字。

江晨阳皱眉，这是老彭的意思。

乔亭摇头，这是我的测算。

江晨阳打了个问号。不至于，有配套压着，不可能抬到这个位置。

乔亭摇头，可是云鹏集团，还有旅投还有立远，这几家，实力不差，她拍拍脑袋，我忘记了，还有个程老虎，那个手里有钱，就是荣泰也不差钱，当然荣总可能会慎重些，不过，市区不好拿地，她要县城的地，现在好了，就不得不拿仙客山的地，他们真是高明至极。

江晨阳皱眉，你为什么不提华旅。

松子落棋盘——不过工作和工作不一样，也有自己想做的，有激情，也有纯粹是应付，不过应付也得敬业

乔亭笑笑，不是不提，是根本不用提，他们是肯定要拿的，我现在基本确定，他们要的是七百亩，要复制东湖小镇，这个体量最合适，我猜他们名字都起好了鹤湖小镇，他要的是中区靠近仙鹤湖那一块，他用东湖小镇做规划，我估计县里可能会倾向他们，华旅的牌子必须要挂，可能事先会做工作，那几家参拍的，让开这个标底。

江晨阳皱眉，这不是作弊吗，乔亭感叹，这叫品牌。大家也明白，大家也需要华旅带一下，否则，场子不好撑，一个品牌到了这份，那才是金牌。

这让江晨阳惊讶，你厉害呀，这能分析出来。

乔亭实话，一半一半，一半是我的分析，关于产品层面，那个大家都要默契的让步，让华旅先拿了中区那个水域，是董事长说的，他说，这个自觉性都有，到底得给县里面子，也好，这样的话，有华旅托着，这个区域，起码有人认。产品层面能抬高一个档次。

所以乔亭相对乐观，如果华旅只能这个体量，您放心，董事长也会慎重的，吕海北最初可能是想做山宿和小镇，现在放弃了山宿，这是华旅的一个态度，他会慎重的。

江晨阳点头，好吧，就这样吧，反正他成天和那个扩张狂人在一起，我就感觉压力山大，明天顶好他们不在一起。

乔亭笑笑，您放心，他肯定和何董事长在一起，这个场合，必须要和立远同进同出，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。

不好意思在这呆的时间太长，总监，我得回去了，我的预案还没弄完呢。

江晨阳点头，行了，他没指望你，他指望的是李秘书，你现在还不让他满意呢。

结果，才出了财务总监办公室，电话响了，看了眼是向惠兰的，她不太想接，不过这是上班时间，向惠兰应该是聊工作吧，到底人家还是业务上甲方，现在乔亭多少明白彭董为什么对传媒接项目，那么的限制了，什么甲方要知根底的，不欠款的，业务上不太挑剔，可能就是不愿意传媒的时间都放在外部业务上，现在看远煌自己的业务就不少，不过，那些业务不算业绩。

乔亭当然不愿意了，没有外边的合同，哪里有提成呀。钱到底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，她可一点不清高，她感觉她结了婚，好似更俗气了，后来盘算结婚花的费用，还算相当控制了，起码仪式那一块都省了，是纯粹的请客，婚庆公司那一块，省了不少。

唐滔一百个不情愿，乔亭说，我们相关人员一起开个会，长辈是向叔向婶和唐姑姑，自己这边，只让江寒星和何惠还有张丽影一家子过去了，唐滔想，也好，人多力量大。

结果自己这边的人，都说，听亭亭的，张家父母是知识份子，他们是干亲，自然不好不考虑乔亭的意见，也知道乔亭的脾气，对一切形式的东西，都没什么参与热情。

张丽影是唠叨了几句，婚庆公司我们都联络好了，人家折扣给的不错，大不了这个费用我出了。

乔亭说不是钱的事，是他们一参与，场面就太热闹了。

张丽影皱眉，热闹不好吗。

苏洪波心的话，热闹是好，可是明摆着乔亭对热闹没什么兴致，江寒星也感觉婚庆公司这边不能省，不过，乔亭事先说了，你要和我一队，不许你看唐滔的眼色行事。

松子落棋盘——从哪做起呀，找个热点吧

江寒星只好不说话，何惠劝，乔亭，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事，越热闹越好，反正最后投票是平票。

乔亭马上说，平票就等于我说了算。

唐滔这个无奈，什么叫平票是你说了算，他要开口，乔亭马上说，我们有约定的，只要不是支持你的占多数，就算我的意见赢了。

唐滔心的话，我怎么会是平票。

不过，乔亭感觉，她已经充分发挥了财务经理的职业本色，事先做了预算，可是后来一算账，严重超支，埋怨唐滔，你看，这肯定是你把关不严，有些东西，可以去批发市场的，结果，你倒好，你从哪进的货。

唐滔感叹，行了行了，我怎么批发市场，我是那么安排的，可结果，他们根本不听我的，都是去的商场和超市。

他不得不说，你差不多算了，这个花钱，是必须的，这有人都有意见，他说的有人是迈克。

迈克对于婚庆那块，就有意见，抱怨江寒星，你怎么会由着乔亭折腾。

江寒星说，人家一会儿说，头疼了，一会儿说胃疼了，一句话，不按她的意思办，她这不舒服那不舒服，我能怎么办，何惠说，这是典型的婚前烦躁症。

这什么和什么，明珠是支持乔亭，爸爸，你不是说了吗，婚礼是给女人办的，自然要小姨高兴为大，对不对，别的都是别人看热闹，小姨不高兴，那有什么意思。

江寒星点赞，对呀对呀，我们明珠说的对，算了，女主满意为大，我当然喜欢热闹，可有什么用，她不是那个喜欢热闹的人，省事惯了，要不是我出钱交了婚纱照的钱，她都不愿意折腾呢。不过，女王过去了，那面子就到天了，你看乔亭多高兴。

迈克无奈，是沈总过去了，我看她那个兴奋劲，好吗，一屋子的人，都不如沈总一个有光彩，那个喜悦呀，我看你们老大都有些吃味。

江寒星乐，是呀，老大都说，沈总一个比我们加一起她都高兴。

彭董后来还真和乔亭提了一句，那是乔亭真算婚礼的花销，她一边算一边皱眉，这什么呀，我看为了省钱，就不能老结婚，这个就一次吧。

彭董无语，你这话说的，这是结婚，这是省钱的事吗。

乔亭说，肯定呀，结婚就是结婚，干吗要花钱呀，这钱不是大风刮来的，幸亏这钱不用我出，要不然，我就不结婚了。

彭岗乐，姐，你可真成，幸亏姐夫没在这，你不说了吗，不是你出的钱。

乔亭想起什么，也不对呀，本来可以成为我的钱。

彭董打断她，行了，打住，那时候还不是你管呢，行了，你全当公司合并前，人家的费用，和你没关系，不用贪心了。

好了，这么想吧，不过后来向惠兰和孙宁说，乔亭的婚礼，没那么热闹呀，她连婚庆公司都不找呀，为了省钱吗。

孙宁心的话，省什么钱，乔亭是不爱这个，向惠兰特别不能理解，这样的活动，如何能考虑钱呀。

松子落棋盘——匠心独运，叹为观止

孙宁心里不藏话，那你娘家来人，你干嘛找乔亭要折扣呀，你不是为了省钱。

向惠兰说，对呀，可我要婚礼呀，婚庆公司我可没省，我们的婚礼，在周庄数一数二的，我婆婆说了，这个面子必须要，说起来，人会羡慕的。

孙宁不以为然，日子是自己的，别人什么态度，有什么用，自己舒服就成了，你感觉你结婚特别累吗，那个应酬，你不是说，你脚都肿了吗，那么高的鞋子，你也能穿，我才不受累呀，我和小赵说了，我们旅游去，回来请客好了，我感觉这样好。她和向惠兰之间，从向惠兰结婚后，孙宁感觉，就是四个字，话不投机，联络是少了不少。

两个人都有些感觉，都有些可惜，可她们好多事，是不能沟通，这一层，向惠兰也挺苦恼，她重视孙宁的关系，她同学里往来的不多，孙宁算是一个了，别的都是问候型的，也是因为，她的公司到底是开发公司，只有孙宁，是从毕业一直到现在，而且是她的伴娘呀，她挺在意的，可是发现，除非她不表达自己的态度，要不然，基本上她们总是说不到一块。

她没有感觉到的，乔亭对她的态度，也有了变化，不过到底是客户关系，乔亭还是非常职业化的，一直提醒自己，江寒星说的对，这人家还是客户呢，必须客气，客气和友好，不是一个概念。

向惠兰愿意有事和乔亭沟通，起码乔亭不会指责她，不会是不屑的口气，起码有耐心呀，这个时间本来是工作时间，不过，办公室没人，李必达和谭总去集团了，估计是为了明天招拍挂的事，她听财务荣经理说，集团希望地产明天负责举牌，可谭凯旋一直说，这个战略决策是集团的决定，还是集团负责吧，地产还是专心在青航楠园，现在有个问题，集团要求地产公司改名，谭凯旋说，青航地产项目不多，可是是老牌开发公司，十几年了，如果换个名字，不利于品牌形象。

反正大家都能感觉出来，再不敏感的人，也能感觉出来，地产公司和集团的矛盾，现在日趋表面化了。

不过，地产的员工，倒不担忧，反正他们对自己的总经理谭凯旋还是有信心，哪怕五十多的谭凯旋，还是给人一种安定感，谭凯旋肯定会把楠园项目做下来，就算谭要退休，也会考虑是项目结束后，在项目前期，他花的时间和心血，大家都有目共睹的。

投入的多，你肯定要珍惜，反正谭凯旋对项目的定位是匠心独运，叹为观止，要做这个区域的标杆项目，要出精品，所以才会真的精雕细琢，不过太细致了。

大家也有些议论，一块肉放在那里，一直只看吃不上，哪个会不急呀，可是谭凯旋四平八稳的，一直是平平静静的，不管是集团的压力，还是员工的态度，他都好似浑然不知，一脸的平和。

向惠兰找乔亭纯粹是吐槽，我婆婆吧，还是非坚持去蒲村那，那个路真难走，我现在感觉，我们李主任都好似有意见，他没明说，只是现在让小赵开始招聘一个文员，不会是冲着我吧。

乔亭心中一动，你们现在工作很忙吗。

向惠兰说，没有吧，节奏还差不多，项目总算定了，我们谭总坚持做中式院子，集团是让步了，可能是感觉，再折腾下去，明年都不一定能开盘，今年都过了大半，这快年底了，我看马董是让步了，就是荣经理说的，谭总的风格，没人能轻易改变，反正马董在地产这安插人是安插，可是决定不了地产的运营。

松子落棋盘—— 一个开发公司，没有地，开什么发呀

人家公司的内战，乔亭不会和人家讨论这个，就是讨论，也是和自己公司的人，这个界线是懂的，她笑笑，是不是因为项目定了，储备吧，你看，规划肯定要抓紧，那后面一系列的工作，要推进，可能就是人员储备，要不然，你让你老公和李主任聊聊，毕竟他们还算是亲戚，不过，正常情形下，你现在这个工作节奏，是有些让上级为难，你也讲了，你们人事那现在是集团安排的人，你们主任肯定也有压力，其实多个人也有好处，起码，你没那么显眼了，要不然，你看你们主任和小赵一出去，你要是不在，那成了空城记，太显眼了，他可能也是考虑这个因素。

本想说长期下去肯定不成，可是想想，不成，我的角色不是家人朋友，不合适，哪个愿意让人说教，我和向惠兰的关系，还有一层客户关系，如果不是这个关系，我怎么可能现在手里一堆事，还和她慢条斯理的聊这些没要紧的话。

向惠兰叹了口气，我也不想呀，可是。

乔亭笑笑，你不用想太多，人只能做一件事，分轻重缓急，你感觉哪个重要，就做哪个，也无所谓对错，有时候，你重了一样，另一样就得接受现状，你肯定也理解，你在职场多年了。

向惠兰点头，我是感觉吧，致远和主任不好开口，到底是亲戚，主任不一定说真话，要不然，你和我们主任聊聊，你们关系不错的。

乔亭皱眉，这分明是私事，不过不能一口拒绝，行，我找机会吧，你们主任这几天肯定也忙，我估计地产可能得过去参与举牌的事，你们谭总可能会给他安排工作，这事也得看机会，还有就是，我不保证他一定和我说什么，毕竟他那个人界线感强，要是他感觉，这个是公司内部的事，我们到底有一层客户关系，他要是不愿意多说，你肯定理解吧。

理解，向惠兰其实不理解，这有什么界线呢，她困惑，不过点头，那倒是，他那个人有时候是谨慎，不过你不是我们这的人，可能他倒说几句，反正你们关系那么好。

乔亭听上去感觉不太舒服，关系那么好，好吧，关系是不错，想想，还是强调一句，其实吧，是他和唐氏建筑关系还成，一个圈子的吗，总打过交道。

她现在突然明白江寒星的话了，向惠兰有时候，真没把客户当客户，也有甲方因为是甲方提利益要求的，那个正常，不过向惠兰好似谈的不是利益也是利益，如果定位在乙方，那就不要埋怨了，乔亭明白，她可能没把她当客户，所以自己没有乙方的心态。提醒自己，要耐心。

如果是当向惠兰是甲方，那么她根本不会让李青的妈妈为了向惠兰结婚要面子，当什么表姑，那事让李青一直笑话，后来还不得不年前安排李青和唐滔吃饭。唐滔的话，你呀，人情不是这么用的，这事吧，办得特别的二，算了，给老婆解围吧，要不然，他当时是想过了春节和李青联络的，置家和集团合作，是走的集团模式，身份是抬了上去，可让地产特别不爽，如果不是江寒星和李家兄妹的关系，唐滔完全可以让他们就和集团战略去吧，后来因为乔亭，才不得不让三分，客气三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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